“红色后人”今何在？

作者：陶斯亮

01

叶帅子女邀梅州聚会

2007年5月12日的拂晓时分，我与发小曾延丽及其丈夫一同前往机场。此行是为了参加在梅州举办的叶帅诞辰110周年的纪念庆典。

超过130位开国元勋、杰出将领以及前省部级干部的子女齐聚此次盛会，堪称一次空前绝后的盛举！正如一位元帅之子所言，“这只有叶家能办到，别家是难以望其项背的！”

我深知，毕竟叶家所拥有的人脉与实力，无人能及，自叶帅威望卓著，更是无需多言。

叶氏家族枝繁叶茂，五代同堂，人口逾数百。叶选平和邹家华曾为国家领导人；选宁，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，甚至被连江主席戏称为“老板”；叶向真则是蜚声影坛的著名导演；叶选基、叶选廉……每一位都是出类拔萃。

此次邀请之宾客阵容，便能深切感受到主人的一片苦心。尤其是向真，自从皈依佛门，以慈悲之心广济众生，更是急切地希望能够促成晚辈之间的“大和解”。

于斯地，四类人士曾在历次所谓的路线斗争中遭受了波及：

毛远新莅临；刘源、邓林以及我，共同代表着“刘邓陶”家族；而“彭罗陆杨”的后代亦纷纷到场。

林小霖莅临现场（林豆豆虽被邀请，却未现身）。无论身处何种场合，即便是晚宴之上，她总能以一顶精致的小草帽点缀其形象。

“没处搁。”即便是在炎炎夏日，她也习惯于围上一条长长的纱巾。总体来说，她是一位独具一格、风格鲜明的人。

1958年，那些不幸被错判为“教条主义”的刘伯承元帅、粟裕大将、萧克上将的子女们，终于踏入了这片土地。

胡、赵、华三大家族均受邀派遣其后代出席，其父辈均为我国前国家领导人。

除了我之外，方方的儿子方超、古大存的子女，以及冯白驹的女儿冯尔敏，亦均获邀出席。此举显然意在促成“反地方主义”的双方握手言和。

最令人惊喜的，便是向真的前夫，那位享有盛誉的钢琴大师刘诗昆，也受邀出席。而如今，与向真携手相伴的，是知名的影视摄影师罗丹，他的外祖父，正是我党传奇特工钱壮飞。

叶剑英

02

选宁和向真

自幼便与选宁相识，那是在上世纪50年代，一次颇为尴尬的场合中，我们初次见面。

彼时，我正处于广州第十五兵团小学的校园生活中。一日，体育课上进行50米短跑，我脚踩一双皮鞋，鞋码略大，加之本人身形笨拙，跑了几步便失去平衡，重重地摔了个四脚朝天，一只鞋子飞脱而出，远去。此时，旁边的一位男生忍不住哈哈大笑，调侃道：“陶斯亮，陶司令，飞鞋司令！”

那男孩正是选宁。自那以后，每当我与他相见，他总会率先开口，称呼我为“飞鞋司令”，这样的称呼已经持续了半个世纪之久。

虽然我们偶有邂逅，却并未有深入的交往。他，一个权势滔天且神秘莫测的人物，投身于高层情报领域，更让我感觉与他之间有一层难以逾越的距离。

叶选基曾指着选宁对我说：“你的所有档案都掌握在他手中！”言外之意，选宁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，仿佛我的生死安危全在他一念之间。

他既是叶帅之子，加之他的母亲，那位我敬仰的曾宪植阿姨，更是让我对她心怀几分敬畏之情。

曾宪植、叶选宁

抵达梅州之际，选宁亲自莅临机场迎接我们。记忆中那位风度翩翩的翩翩公子，如今却让我感到陌生，几乎无法辨认。

命运多舛的选宁，在文革动荡中不幸失去了右臂，然而，他却凭借坚韧不拔，练就了用左手挥毫泼墨，书写出一手俊美书法的技艺。

纵然眼前这位身材矮小、略显丰腴的老者，但那股放荡不羁的气质，却透露出豪门虎子的威风。

他一见我，便喊“飞鞋司令！”

无人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。

出身于才智与侠义并重的显赫家族，宁选宁得天独厚的基因优势，不仅继承了父亲的智慧和才华，亦承袭了母亲的豪迈与仗义，从而活出了与众不同的风采。因此，他能够超越父辈在土改与反地方主义问题上的分歧——这一点，众所周知——并以一种雍容大度的态度对待我。

在九十年代直至本世纪初的岁月里，我在广州的忙碌程度令人瞩目，不仅协助市长协会设立联络处与培训中心，还为中国医学基金会建设医院。那十余年间，我几乎每月都会往返广州一两次，忙碌至极，不亦乐乎。

选宁在广袤的羊城长期扎根生活与工作，而选平则时任广东省行政长官。

回望过往，叶家对我始终抱以极大的宽容，他们未曾使我感到难堪，正因如此，我在广州的事业得以一路顺风，无波无阻。

2015年夏日，选宁因肺癌病魔缠身，已无法站立，只能依靠轮椅度日。他特邀战友文工团的老牌演员重新演绎《长征组歌》，同时邀请了众多亲朋好友一同前往广州。表面上，这是一次聆听红色歌曲的聚会，实则背后，是他向众人告别的深情之举。

选宁也盛情邀我出席。我深知，他邀请的尽是自小学至大学的老同学、至交好友以及共事多年的同仁，他们与他之间的情谊深厚，按常理，我并不在受邀之列。因此，当他的助手来电告知此事时，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。

选宁见到我依然幽默地一声“飞鞋司令”。离开广州前我给选宁助手发了个短信，大概意思是：

此次，我终于深刻体会到了那句“选宁是我们这些人的‘精神领袖’”背后的含义。我对他始终坚持称呼我为“飞鞋司令”心怀感激，因为这独特的称谓，让我得以回味那段童年的温馨时光。

助手后来透露，听闻我短信的内容后，选宁不禁泪流满面。

一年后，选宁离世，他的离世仪式隆重而庄严。唉，尽管我们相识已半生，我对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，直至他生命的终结，我才深刻领悟到他对我的真挚友情。

向真，便是那位声名显赫的导演凌子。我们同年于延安降生，自幼便是挚友，及至初中，亦为同窗。私下里，我们亲切地唤她“牛牛”。

据母亲所述，因牛牛的母亲身患重疾，她便由叶帅亲自抚养长大，堪称叶帅最钟爱的千金。

叶剑英与幼年叶向真

自幼时起，我便常觉向真与我们格格不入。她身材高挑，容貌出众，时尚打扮，更兼文艺气息浓厚，在实验中学中堪称风云人物。

犹记得一次，我们与《董存瑞》一剧的主演张良欢聚一堂，当时全体年级同学一同攀登八达岭。彼时，我们对英雄的崇拜已达到角色与演员难以区分的地步，张良在我们眼中便等同于董存瑞，能与他同处一室，对我们而言乃是无上的光荣。

当时，与他并肩前行的唯有向真等几位杰出的学子，而我们，则需陪伴那位饰演穆仁智的演员。

此后，向真毅然踏上了艺术征途，成功考取了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。

在大学时光，我们是被严格禁止涉足恋情的，然而向真却在此期间不仅步入了婚姻的殿堂，更迎来了爱情的结晶。她的丈夫，正是当时享有盛誉的钢琴大师刘诗昆。

在文化大革命的风雨中，向真历经磨难。文革落幕之后，她执导了一部艺术成就斐然的文艺影片——《原野》，该片由刘晓庆担纲主演，使她声名远扬，备受瞩目。

遗憾的是，该影片遭遇禁播，我们不惜动用各种途径方得以一睹为快。

或许是受到了影片禁播的打击，向真此后便逐渐退出了娱乐圈，并转而皈依佛门，潜心修行，成为了一名坚定的佛教信众。

谢晋对她杰出的才华给予了极高的赞誉，深觉她若能继续投身电影事业，必将更加辉煌，实在令人惋惜。

向真热衷于投身于公益慈善领域，目前担任“孔子研究会”副会长一职。

在这十数年间，她凭借全国政协委员的职务，持续不懈地传播中国传统文化，力推书院教育模式，并提议以“孟母节”取代现行的母亲节。

她频繁出现在媒体的声音中，对官场的贪腐现象提出批评，并对转基因食品表达反对立场……在爱尔公益基金会启动孤独症儿童救助计划之际，她率先提议由她的基金会与我们携手合作，遗憾的是，由于她不幸病倒，这一美好愿望未能如愿以偿。

03

省委省政府宴会上

抵达梅州的第一晚，我即刻受邀参加了广东省委省政府的晚宴。

邓林、刘源、陈伟力、林小霖、毛远新等人士，与张德江、黄华华一同，于主桌落座。

刘丹将我引至其所在的那一桌，桌上已有陆德、曾世平这两位老相识，而安民、耿志远、薄熙成等人则都是较为年轻的晚辈。

坐在身旁的曾生之子，曾世平，颇具趣味。他毕业于哈军工，然而却以一口地道的广东腔调说话。

在酒席间，他向我娓娓道来，讲述了他父亲是如何被我的父亲亲自选拔，最终成为广州市市长的往事。曾生，曾任南海舰队副司令员，海军少将，既是一位将军，又是一位市长。

我举杯向毛远新敬酒，感慨道：“记得上一次见到你，你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。”回想起五六十年代，那些冬日里，我常在广州小岛宾馆的江青寓所，与他和李讷重逢。

少年时代，远新生活简朴，低调行事。进入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后，他脱颖而出，被总政治部认定为表现优异的三个学生之一，罗箭和罗东进亦在其列。

远新目前的状况出乎我的意料，他皮肤白皙，气色红润，然而却需依靠拐杖行走，他透露，自己的双膝关节已接受了人工关节置换手术。

陶斯亮与毛远新

在文革前夕，宁与远新结下了深厚的友谊，他们不仅曾是挚友，更是哈军工的同窗。然而，文革期间，两人的命运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一位被下放到工厂辛勤劳作，不幸被机器夺去了双臂。而另一位则平步青云，成为了文革中的风云人物，甚至有传言称他将成为国家领导人的继任者。

1976年，叶剑英、华国锋以及汪东兴等英勇果断，迅速将“四人帮”绳之以法。毛远新亦随之倒台，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七年。

1993年，毛远新重返职场，被分配至上海汽车工业质量检测研究所。起初的月薪不过区区数百元。家庭中，妻子从事着工人职业，而女儿与外孙女均面临着听力障碍的困扰。即便如此，他自己也身患残疾，成为了家中的半边天。

选宁已崭露头角，成为隐蔽战线的佼佼者，荣膺少将军衔。

造化弄人，世事无常。

我到网上重新搜索“张志新事件”，试图找到选宁隆重请出毛远新的政治依据，很遗憾，没有找到，没有一篇文章为毛远新开脱，看来时任辽宁一把手的他实在难推其责。

竟有一段文字让我怒不可遏，该文竟不惜抹黑张志新，诬称张志新的丈夫曾真是我母亲的亲弟弟，声称凭借这层所谓的裙带关系，两人均得以迅速晋升。这种恬不知耻的谣言，真是令人愤慨至极！

若非有特殊缘由，选宁此举便源于人性中的天然情感，那是恻隐之心的流露，亦体现了历史的宽容。考虑到往日友情与同窗之情，选宁邀请远新参加此次盛大的聚会，其情理之中，自不难理解。

一位上将的公子便言道：“阿宁，你赞同远新行事得当，我们不妨将那些旧事抛诸脑后吧！”

04

向真导演“和解”

5月13日，清晨时分，我有幸参加了叶剑英纪念园的剪彩仪式。该纪念园由其故居及新建的纪念馆两部分构成。纪念馆的建筑面积超过3000平方米，内展陈了600余幅珍贵的历史照片。

阅读之余，我不禁感叹，叶帅当之无愧为一代伟人！他的革命历程与人生经历，无不展现出其丰厚的底蕴与深邃的智慧！

毛泽东曾赞誉叶剑英元帅曰：“诸葛一生唯谨慎，吕端大事不糊涂”，此评价在我看来，恰如其分地体现了叶帅非凡的智慧。

在13号午时，叶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答谢盛宴，由向真担任主持，选宁则代表叶家发表讲话。然而，我未曾料想，向真竟然巧妙地策划出了一幕最为引人瞩目的高潮。

宴席进行至一半，向真突然高声呼喊：“陶斯亮，快上台来！所有持有地方主义观点的人，一并上前！”

我意欲向真只提及“地方主义的”而非“反地方主义的”，这恐怕是出于一种善意之心的表达吧。

虽然出乎意料，但我率先走上了台前。随后，冯白驹的小女儿冯尔敏紧随其后。在稍作等待之后，古大存的子女亦步亦趋地登台。我们四人，加上向真和选宁，并排站立，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，无数镜头聚焦在我们身上，闪光灯与快门声交织成一片。

真子再次示意我们四人牵手拍照，我呼唤方方之子方超的名字，他却未曾走上前来，是未至还是不愿接近？我与方超及古梦贤自小学起便为同窗，若非那场“反地方主义”的风波，生活定将美好许多。

对于此事，我总觉得有些不自在，仿佛是被引导去演绎一场戏。然而，你的真挚心意却让我深感触动。事后，我对向真说道：“谢谢你的良苦用心，我已经心领神会了。”

晚观梅州市剑英体育馆演出。

前半部分以赞颂叶帅为主题，采用客家山歌、汉剧等艺术形式，彰显了客家文化的深厚底蕴。

在后半场，千百惠、高胜美、黄安等港台歌星登台献艺，却刻意卖弄风情，于叶帅的画像前扭动身姿，与晚会的主题显得极不协调。

压轴之位，最为动人心弦的一幕终于上演——刘诗昆倾情演绎钢琴独奏。

他甫一登场，便掌声如潮涌，毕竟他是元帅的乘龙快婿啊！

在他转身向着叶帅像深深鞠躬之际，我的眼眶不期然泛起了湿润。

今夜，刘诗昆倾情演绎了四曲名篇：《解放军进行曲》、《长征组歌》、《欢庆粉碎四人帮》与《长江之歌》。这四曲之作，皆富含深刻的象征寓意。

随着旋律的落幕，他将众人赠予的鲜花，虔诚地置于叶帅的画像之前，那一刻，众人的心弦被深深触动。

05

回忆彭老总

梅州风光旖旎，我们游览了雁鸣湖、灵光寺等众多知名景区。

全程，彭钢与我并排而坐。他提及我父亲曾赠予他们家姜的往事，这让我不禁回想起彭总邀请我至其家中度过的周末时光。

陶斯亮与彭钢

此事至今仍历历在目，其中的细节仍记忆犹新。

那应是在1955年的春日，恰逢一个周六的午后，放学之际，一位女同学（我猜测便是彭钢）径直走来，告知我彭总得知我在北京实验中学就读的消息后，特地命她带我前往中南海共度周末（那时我家的住址在广州）。

彭伯伯的居所简朴无华，室内仅摆放着必需的用品，并无多余的装饰。最引人注目的，莫过于书房中那幅挂在墙上的巨大军用地图。

站在地图前的彭伯伯显得格外和善可亲，他提及自井冈山时期便已与我母亲相识，并对我说，我颇似母亲，亲切地唤我为“小曾志”。

浦安修，彭总的夫人，她那清秀苗条的身姿，文静的气质，在我眼中宛若古卷中走出的美人。她的形象与“横刀跃马，威风凛凛”的彭大将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，宛如太极图中黑白两极的和谐交融。

彭总邀请我共进一顿朴素而温馨的晚餐，随后，浦阿姨细心地照料我安顿入睡。时至今日，那间狭小却温馨的住所和那张整洁如新的小床，依然历历在目。

在即将启程之际，浦阿姨将几本小巧的日记本放置于床头柜上，称之为赠予我的礼物。时至今日，这些日记本依旧被我妥善保管。

在1959年的庐山会议上，我的父亲对彭老总进行了批评，尽管他的言辞并不尖锐，然而他那所谓的“从一而终”的观点却透露出浓厚的封建迂腐气息，这样的父亲并非我所期望。

彭钢评论道，陶铸与贺龙同样，过于盲从。

庐山会议落幕之后，尽管贺龙同志被任命为彭总专案组的负责人，彭总却始终坚信贺龙同志的为人，深信他不会做出凭空捏造之事。

让我们陶家后代深感自豪的是，1978年12月24日，在人民大会堂，中共中央同日为彭德怀同志以及我父亲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。

能与彭老总同日昭雪冤屈，重拾清誉，我内心为父亲深感欣慰。

06

媒体先热后冷

在本届活动中，媒体的表现显得颇为异常。他们在前期采访时热情洋溢，然而到了后期报道阶段，却转为冷漠，两者之间形成了显著的对比。

5月12日，踏出机舱，踏入酒店客房之际，《梅州日报》的记者便紧随其后，展开了采访。

那晚，宴会落幕，踏入家门之际，便接到了《羊城晚报》记者的来电，请求进行采访。我以封口为由婉拒，但她已站在门外，无奈之下，只得开门让她入内。

我分享了几点感悟，首先，叶家把握住此次良机，促成家族二代间的重大和解，其用心之良苦、情感之真挚，令人动容。同时，我也指出，如此规模的盛会，实属空前绝后，非叶家莫属，其他家族难以望其项背。此外，我还提到了后辈们的积极响应，我言道：“我们的到来，是为了缅怀我们共同的先辈。”

踏入叶剑英纪念园，眼见众多记者穿梭其间，手持长枪短炮，四处搜寻采访对象。不幸又被他们捕捉到，我只能再次开口，畅谈一番。

5月15日，身处广州，我特地购置了几份报纸，却发现那些在梅州发生的沸沸扬扬的事件，竟然未引起媒体的炒作！至于叶帅110周年的纪念，其声势也未如我所预期那般浩大。

在14日的《南方日报》中，一篇小标题为“叶帅风华正茂，年轻时真是一表人才！”的文章引起了我的关注。文中不仅记载了我在叶帅纪念馆拍摄照片的情景，还分享了周秉德、刘源两人的感悟与心得。

《羊城晚报》15日的第十九版，右下角刊登了一幅真实的照片，照片标题引用了我所言——“我们缅怀共同的父辈”，副标题为“叶帅110周年诞辰纪念活动，众多开国元勋的子孙齐聚一堂”。然而，报道中并未提及任何具体人名，亦未提及我与古大存、冯白驹子孙的合影，更未转播他们手拉手的画面。

此类话题竟未引发一丝炒作，网络上亦未见踪影，实属怪异！其真实意图悄然被淡化，甚至已被抹去无痕。

媒体有意为之地轻描淡写，其背后的原因或许并非源于媒体自身，而是高层意志的体现。毕竟，这场活动所涉及的敏感人物众多。“反地方主义”在广东已成为一段历史争议，其复杂性不言而喻，最好少加触碰。

在文革前夕，我从未将“反地方主义”视为与我自身有所关联之事。事实上，我的两位挚友的父亲，广东副省长冯白驹与广东省委组织部长云广英，均曾被指责犯了地方主义错误。我们之间几乎是形影不离，我的父母亦对她们宠爱有加，而她们的父母对我亦同样亲切友好。

在高中岁月里，陶斯亮结识了一位好友——云广英的千金，云粤波。

文革落幕之际，中央对那些被错误定性为地方主义分子的干部进行了平反，我们这才如梦初醒。我方竭力想要为父亲挽回损失，而周围也有不少热心人士愿意伸出援手。其中，除了向真先生，王任重叔叔及其幼子四龙，以及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的刘主任，他们均曾以极其真挚的态度为我们进行了多方调解工作。

2021年，陶斯亮携手其挚友——冯白驹的女儿冯尔超。

在接受作家米鹤都的访谈时，我表示：“在那个时期的党文化氛围中，我曾将他人指认为反党分子，而我自己也曾被贴上这样的标签。然而，最终我们意识到，没有人真正是反党或反主席的。实际上，绝大多数所谓的反党集团都经不起推敲，这正是我的看法。”

近期，我沉迷于追看电视剧《跨过鸭绿江》，每集都让人心潮澎湃，边观赏边不禁思绪万千。

仅仅在朝鲜战争停战六年之后，即1959年，彭老总、邓华、洪学智等人便被定性为“反党集团”；而在文革期间，杨勇、解方、秦基伟等一批杰出将领亦相继陨落，与此同时，“杨余傅”等一批战将亦未能幸免；梁兴初、温玉成等人亦因“林彪反党集团”的牵连而遭受不测。

总而言之，那一代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勇猛将领，在随后的岁月里，历经风雨侵蚀，人生跌宕起伏。

一位网民感慨：“将军虽未战死沙场，却在激战中英勇陨落。”

幸而他们均获平反。

自是，我所论述的乃文革及其前夕党内政治的根基格局，至于当前之事，则我了解不深。

我不清楚叶家子弟对党内路线斗争有何见解？然而，他们此次所行，实为旨在消除党内斗争对我们这一代人留下的影响，愈合那些或深或浅、长期驻留在我们内心的创伤。

纵然他们的善心未必能够得到回报，和平可能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，然而，他们的善行却无比宝贵。行善之家，定能福泽绵长！

陶铸、曾志、陶斯亮

07

写在后面的话

岁月流转，梅州的足迹已走过十四载。昔日欢聚一堂的朋友，恰似老树上的枯叶，随时可能随秋风飘散。

如今，主人宁已远行，选平、选基亦步其后尘，而向真仍卧病在床。彭钢、小鲁、文惠、爱琴、远志，皆已随风消逝……

此刻，我身处海南一隅的小渔村之侧，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与繁华，耳边唯有大海的涛声悠扬。

心灵一旦沉静下来，思绪便愈发激荡，我猛然萌生了一个念头，那便是将“梅州行”记录成文，以此告慰天堂中的选宁，以及病榻上的向真。

今岁恰逢叶帅124周年诞辰，亦值选宁五周年忌日，此文便如同我敬献的一束洁白之花。

现在很多年轻人已不知我文中提到的那一串的姓指的是何人，故注明如下：

1、刘邓陶：刘少奇、邓小平、陶铸。

2、彭罗陆杨，即彭真、罗瑞卿、陆定一、杨尚昆四位杰出人物。

3、彭黄：彭德怀、黄克诚

4、杨余傅：即杨成武、余立金、傅崇碧三位将领，均曾参与抗击侵略的朝鲜战争。